今天记错了日子 以为是十五,正是拜佛的好辰光,8点多吃了早饭,驱车到东岳宫门口,停好正要上去,斜眼看见路旁的树下睡着一位婆婆,白发萧条,眠在一张废弃的汽车坐板上,我初时不以为意,只道是谁家的老人,倚在此处歇息乘凉(东岳宫相邻处并无人家,可见我这人也不是一般的马大哈),不过天色转暗,硕大的雨点已经打了下来,心想得唤醒这位婆婆进去,甫一靠近便大吃一惊,这婆婆的双手满是鲜血,薄薄的衣衫似乎也到处是殷红的血迹,她其实也未曾睡去,忙问:“阿婆,出了什么事?你这怎么全是血啊?”阿婆抬起昏黄的眼睛:“我要死了!妹,你不要管我!”说着撩起左侧衣衫,我看到自胸口到腹腔有一块大大的疤痕,血色尚未凝结,匆匆一眼中错觉自己似乎看到了里面的内脏,差点晕了过去,婆婆又指了指一旁的布块,也满是血水未干,干瘪的嘴唇抖动:“我生了奶癌,血流太多,很快要死了!”我大急:“我把你扶到寺庙里去再说,马上下大雨了”婆婆的眼角挂着几滴泪珠:“妹,你噶好啊,你把我的躺板搬进去就好,走我还走得动!” 我把她安置在东岳宫门口的走廊上,大暴雨就下来了,于是问她哪里人?可有子女?她摇头不答,我素来嘴笨,此类事也非训练有素的职业记者莫办,给了她50块钱,留一把雨伞给她,心想就此离去,到底不忍,于是找到东岳宫的师傅,要他帮帮忙照顾这位老奶奶的吃喝,东岳宫的住持随后来到,也给了她250块钱,老婆婆很感动,掏出数块银元死活要给我们,师傅推却不过收了一块,我后来被她搞得烦了,就骂她:“你就不要害我了,万一你儿子说我骗你的银子洋钱,我就惨了!” 然后打电话给报社与几个网友,随后记者与网友溶解相继来到,在她们的询问中,在老人的絮絮叨叨中,大致了解了点情况,老人姓鲍,82岁,嫁在长街,有两儿两女,以前做保姆度日,这几年靠乞讨医病养命,租住在坦坑,因什么赡养纠纷,才沦落至此,我们都有点大惑不解,为何母亲如此地步,子女却不管呢? 也许是人老昏乱,老人说的话未必尽信,但我想,即便这位母亲有千万不是,如今任由哀痛祷告路边,无处申得善终,这是有违人伦之道,社会也该有愧于斯! 不要让一个白发苍苍的82岁的母亲乞讨度日,然后痛死路边无人问,无人管顾;成熟的社会该是老有所养,死也善终,这是天理人情,也叫人道主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