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夜

fireme

山的那边是一座城市，晚上望着山背后的夜空那被灯火辉映的一片，而你四周又是一遍漆黑，一遍死寂，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便悄然爬上心头。
五十年前的一个凄风冷雨的晚上，我和一个同学被学校安排守夜，任务是看守学校这一遍庄稼。那时候一个月只有27斤口粮，几个月不见一点油荤，一天到晚都感到饥肠辘辘，对于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填饱肚子，就是一种奢望了。对于山那边的‘不夜天’，想象得最多的是白天路过国营餐厅时，从玻璃窗外望见在柜台前排队的人群和柜台上摆放的一碗碗白米饭了。我和那个同学背靠背挤在那个只能遮雨不能挡风的席棚里，靠对方的体温来抵御寒冷。同学说，他白天从食堂偷了一只饭盆回宿舍，为的是今晚能煮点什么吃，煮什么吃？眼前我们就守着一遍红薯地，等天晴后就要收获，今晚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在默契中我们走到地里，蹲在地下用手去抠土中的红薯，不一会，我提醒说，差不多了，同学说，再抠点，也许没有下一次了。晚上12点，守下夜的同学准时来换班，我告诉他们，我们这就回去煮红薯，待会儿来换他们回去吃。
柴火是那位同学白天拾来的干树枝，用三块石头支了饭盆，把洗好的红薯放在饭盆里煮了起来，我不断往“灶”里添柴，火苗舔着饭盆，盆里的水滋滋地响着，没多久，我已经闻到煮红薯的香味了。这时，我发觉，在灶火映照下，面前出现了一双脚，抬头往上看去，班主任老师绷着脸站在面前，我赶紧将灶下的火灭了，低着头站了起来-----，在余火的微光中，我看见老师咽了一口唾沫，转过身走了，什么也没说。煮熟的红薯最后还是被分吃完，但已全无一点香味。

hyb哈

建国初的吧？

jack-zhang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