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乌石青苔 于 2013-4-8 12:55 编辑
从乌石头山到梅湾 正月末,连日晴好。周末早上青天无片云,我约上几位朋友,驱车来到了桥头胡汶溪周村。我们此行目的是走一走村民已开辟的从乌石头山到梅湾的登山步道。我对乌石头山是有感情的,身为薛岙人,是看着乌石头山长大的。 从乌石头山西北侧山路上山。缓步登至半山腰,头顶一带蓝天,脚底枯黄落叶,树缝斑驳碧海,林间灰白枝条:流动的风景慢慢形成,城镇的喧嚣没了踪影。大家砍削了木杖,人手一杖,持杖登山,不觉加快了脚步。行到开阔处,留步欣赏乌石头山西侧风光:宁海海湾尾两岸村落排排房子鳞次栉比,靠近北海岸的块块田地平坦整齐,沿岸而筑的个个海塘倒映蓝天。 再走过几个弯道,一座似大门的山洞突现眼前。那是一个在一座有四五层楼高的独立的黄色巉岩下部凿出的方洞。穿过石洞,岩石的东侧在灿烂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美丽。矮小松树长在岩顶;老藤从岩底攀爬到岩顶,一路向四处分杈,密密的枝条紧紧贴在岩面上,枝叶挨挨挤挤:金黄色岩石、墨绿色松树、灰黑色枝条、黛青色小叶,再加上蓝天、衰草,这一切像是一幅油画作品,大家纷纷拿起手机拍了起来。岩石边就是乌石头山山尖西侧的缺口处,缺口上堆满了乱石,这里曾是开采莹石的矿区。从缺口处绕行到山尖北侧,有个山洞。来到洞前,我先回头向北面看,疯长的灌木已挡住视线,海对岸的薛岙故宅看不分明。再来到洞前张望,洞口幽深阴暗,凉气袭人,心里有点寒飕飕。大家壮胆一一走进石洞,借助手电筒光细细观察,这是一个深不到头的洞。洞内乱扔着老人敬神用掉的破灯笼、短蜡烛、木香灰。听说当地百姓在此供奉境主老爷,常有人入洞敬拜。再往深处走大家就不敢了。 离开石洞,绕过乱石堆,来到山尖南侧,大家一口气爬上尖顶。尖顶处是一个二、三平米阔的石砌土台子,古时这里是一个烽火台,为四近村庄防海盗所用,乌石头山也因此称作“烟墩山”。登临绝顶,极目远眺,整个桥头胡老区尽收眼底。假如没有电厂的几座大烟囱,如此晴好的天气,就一定能望到天的尽头。此处风光绝佳,对此山有感情的我更是狂喜不已,一时诗兴大发。先来一句林则徐儿时对子: “海阔无边天做岸,山高绝顶我为峰。”再来一句涨潮晚年佳句:“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环顾东西北,我的脑海里涌出一句句诗:欲览宁海湾,必登烟墩山;极目宁海北地阔,决眦港湾东西长;隔断红尘二十里,碧水白船两悠悠;沧海玉颜天镜照,群村素带田帛镶;……敞开胸怀,尽情领略,蛰居城中陋室一冬带来的一身阴郁之气此时此刻已荡然无存。 流连山顶,回身南望,南天下一座高大的山峰挡住了宁海南地,山峰下是一个一直延伸至乌石头山南麓的大湾谷。这座山峰叫梅湾斗,峰下湾谷就叫梅湾。山谷东侧峭壁间一条瀑布直下雪潭,西侧那个平缓的山坡上将开发造别墅,南侧那一片竹林里掩藏着刘氏旧宅遗址;湾谷的东北头有两座矮山,一座叫狮子山,一座叫白象山,白象山曾是溪上方族人的坟地。 久久欣赏山顶风光之后,大家陆续从乌石头山南坡下山,奔往梅湾。一路上落叶铺地,丛林相迎。踩着松针,绵软有弹性,踩着阔叶,沙沙有声响。各种大树间杂在灌木丛中:有木荷树,树干笔直高大,树根粗圆强劲,似龙爪般深扎岩土;有野杨梅树,树冠如伞,树干粗黑苍劲;有大樟树,一根长八树,树树粗而挺,有如凤凰涅槃;……走累了,“依丛适自憩”,“闻风坐相悦”;回望时,“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不多久就来到了湾底山涧——名为横坑处。凉风习习,清流滴滴,乱石层层,溪草丛丛,一掬山水洗脸,一身汗气尽消。“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生衣”,好不畅快!谈笑间已离横坑,来到竹林下一间山民看山用的石屋前。看时间,已是午后两点,看屋前,铁锅、石灶、炭灰乱陈。大家顿觉饥肠辘辘,忙动手煮食。一锅热茶先解渴,再锅年糕将肚填。好酒者斟上半杯烧酒,相敬同饮,真真是“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酒足肚饱之后,入竹林探寻梅湾刘村遗址。走过刘氏几间百年废宅,昔日人屋猪圈已成今日断壁残垣;听得乱世几个毁村故事,曾是富甲一方却遭盗寇逼走四乡;赏了废墟几株年老梅树,虽是树干苍黑但见春日新花娇艳。 毕竟还是正月里,日夕冷风至,“情虽不厌住不得”,大家带着疲惫回城。借余兴,我拟诗一首: 登上烟墩山,俯瞰宁海湾。
近峰垒脚边,远水接天岸。 青岗丛林坡,绿壑群溪涧。
横坑卧回龙,直瀑飞雪潭。 刘村山贼烧,方氏古冢湮。
梅花逢春笑,竹笋破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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