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说话

阎峰一

本来他很喜欢说话的，只是有一次他边说话边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切到了舌头，后来就不爱说话了。后来他开始沉默。用行动表达思想和情绪，当然也用文字。他觉得一切的语言在音乐和文字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听音乐，也不听别人说话，既然语言是苍白的既然自己都不说，又为什么要听呢？
村子边有一条小河，河那边是另一个村子。他喜欢河对面的那棵大树，一年四季都是白色的，像是固定的雪花。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河对面，没有近距离看过那棵树，因为他没有船，而河上没有桥。他很好奇河对面村子里人们的生活，本来想问一问别人的，但是他不喜欢说话。
他想自己造一座桥或者是一艘船，却没有那能力。他只能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到河边看看对面的村子，和那棵雪花一样的树。哦对了，他每天都在家写东西，或许他是一个作家，小说家或者是诗人什么的。这就是他的职业。他写些什么？很多看过的人都说看不懂，可能只有和他一样不爱说话的人才能看懂吧。
有一次他想游泳到河对面，可是走进了河看到河里漂过的一具具尸体他觉得一阵不舒服，就回家了。河里每时每刻都有尸体漂过，漂去下游，有老人孩子也有男人女人。它们要去哪里会漂到哪里，河也不知道，应该是去下游的下游吧。
有一次河里的一个老人说它们要去的其实是河对岸，却不知道怎么上去。他没听见，因为他不喜欢听。后来，在一个晚上，散步的他看到河上多了一座桥。他兴奋地上了桥走向对面的村子，走向那棵树。
到了树旁，他发现原来那棵树是白色的是因为树上没有叶子而且挂了很多写着名字的白色纸片。他在那些纸片中看到了一片写着自己名字的，他摘了下来，不懂是怎么回事。回头，他看到自己在河里，漂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