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复婚路
一
(网络配图)
米米和高敏是一对中年离异夫妻,育有一个儿子。离婚后第三天,高敏就开始后悔了,想复婚,米米坚决拒绝。这之后兜兜转转十二年,高敏一直以各种理由各种方式要求米米复婚,怎奈米米铁了心不想复婚。唉,这漫漫复婚路,折射出多少人性中的贪婪无奈,情感纠结中的左右为难,还有生活里的丝丝笑意。 米米和高敏都是临县三门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夫妻俩赤手空拳到宁海开店,经营拖拉机、三卡、小四轮等农机配件。那时候,开这一类的店家很少,高敏一天到晚在外面采购,家里由米米支撑,生意奇好。慢慢扩大经营,成了一家批发兼零售的大店。几年下来,赚了很多钱,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还一口气买下五间店面房。 也是这个时候,米米发现高敏变了,开始每晚去舞厅跳舞,直至午夜回家,有时候干脆不回来。接着,白天每个下午也去舞厅,米米好言相劝,希望高敏以家里生意为重,不要每天玩乐。高敏嘻嘻哈哈:“我只管好外面进货的事,家里全由你负责就好。出差回来,你就让我放松放松,碍不了大事。”米米尽量忍着,想慢慢劝他回心转意。 家里断货了,高敏出差到永康。可是货已经到家好几天了,却不见高敏回来,米米接连不断打他的pp机,不见回应。再打电话挨家挨户问询供应商,都说这次高敏自己没去进货,只是电话联系的。米米就发疯似的寻找,白天管店,晚上各个舞厅都找遍了,不多的几个朋友那里也找了,还是不见人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米米想,除了在舞厅跳舞,高敏也没有别的爱好,会不会被人绑架了,那也该有消息过来的,牵肠挂肚好多天,米米给自己一个期限,要是再过二天高敏还没回家就去报警。 高敏回家了,装得像刚出差回来一样,还为米米买了一些土特产,嬉皮笑脸讨好着米米。米米气不打一处来,一一揭穿他的鬼把戏,高敏无言以对。米米要他老实招待这些天的行踪去向和所干的事,高敏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米米气得用拳头一通狠揍,高敏陪笑着打岔着尽量躲躲闪闪,眼里流露出一丝内疚。米米看他故意不说话,越发生气,拿起旁边的一个把手狠狠敲打,这下惹急了高敏,女人家再狠,用手打几下,也能忍住,何况是自己有错在先,就让她出出气,但借用武器敲打就不是能承受得住的,高敏一溜烟跑出去,米米来不及穿拖鞋,赤着脚追出去,抓住高敏又是一顿狠敲,高敏痛得嗷嗷直叫,冷不丁踹了米米一脚,趁她倒在地上,跑出去好远,站在那里警告她:“再打,我就真的不回来了。”米米根本不示弱:“有种的永远别回家。” 高敏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米米一个人又是管店,又是带孩子,忙得不亦乐乎,最要命的是生意好,很多货断了,几家店主催得紧,米米只是应付拖延着,望着空空的仓库,米米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进货这一块一直是高敏负责的,她不是非常熟悉情况,也没有精力,不可能关了店门出去。先前以为高敏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哪知道这么久都没有音讯,米米每天打他的pp机,高敏根本不回复。她开始有一点点后悔那天出手是太重了些,要是这次回来,就不会这么对付他了。米米感觉一下子坍塌了,茫茫人海到哪里找他啊!他到底在哪个角落里跳舞啊!没办法她向小姑求救,小姑一个个呼叫过去,高敏终于联系上了。 小姑带着高敏回家,米米憋着一肚子怨气,一直忍着不发作。高敏也不解释,就像犯错的孩子,心里嘀咕着米米会不会又打他。高敏装作乖乖的样子,马上查看店里的货物,第二天一早就出去进货了。等出差回家,又是几天以后的事,几大车的货运回来,两夫妻忙着整理、发货,等所有的东西安放妥帖,高敏又要出去进货了。这些天,夫妻俩彼此有些尴尬,好像生分了很多,不过也明显客气了,谁也先不提起过去一个月的事。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高敏居然不太出去跳舞了,表现的很乖的样子,米米还想大概男人都像是小孩子,对某些事失去兴趣了,也就慢慢不再狂热了,就当他是长不大的孩子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追究起来也许反而会让自己吃苍蝇,不如假装不知道、看不见、不在乎,只要他收心就好。 自从高敏买了大哥大,米米明显感觉高敏在外面的交友很广了,一天到晚不停聊天,有时候一个人呆在厕所里很久不出来,米米试着偷听,高敏总是很警觉。有一天深夜,趁着高敏熟睡,米米偷看了大哥大,这一看,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高敏每天会跟同一个号码聊很久,有时候半夜也会,怪不得高敏总说房间里热,到阳台上一呆就是半天。米米不声张暗暗记下了号码。 高敏又出差好几天了,告诉米米还要几天才能回来,米米知道他又在变戏法了。那天,米米打了那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姑娘,米米故意没话找话跟她聊了一下,知道是大佳何旁边一个村庄里的个人小诊所。 米米带着小姑子一起找到那个诊所,青天白日的,诊所关着门,不过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高敏的,米米使劲敲门。进去,米米和小姑子傻眼了,高敏只穿了条短裤,正挂着盐水,那个女人穿着暴露,看高敏的眼光含情脉脉的,还时不时故意在高敏身边蹭来蹭去,一看就明白两个人关系暧昧,就差捉奸在床。米米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起来,拿起椅子就要横扫诊所,高敏一把扯了手上的滴管,很快穿好衣裤,一把抱住米米,朝外面拖。 回家后关起门来,高敏扑通一下跪在米米面前,娓娓道来:“这个女的还没嫁人,我们不能毁了人家的名声,再说村里不比城关,闲言碎语会压死人。你听我老实招待,不骗你,我和她是在一次乘车途中认识的,后来就每天通电话,一共只约会了三次,前两次都是匆匆忙忙的,就是新鲜刺激好玩。这次整整呆了四天,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被她折磨死了,一个晚上好几次,我实在没力气了,她还会变着法要我,完了她就给我挂参麦补充营养,接着再来,躺在身边就像母老虎一般厉害,开始确实刺激,慢慢就吃不消了,身体被掏空了,就像白带鱼,你再不来找我,我还怕缠住回不来了。呵呵呵。” 米米听着觉得一阵恶心,万箭穿心般痛,气得七窍生烟,高敏还在那里不断讲着:“其实,你不用那么生气,我绝不可能抛弃家庭的,偶尔出去找个女人最正常不过了,比我富的人早找了,比我穷的多的人也找了,朋友间没有情人的人会被看不起,我也只是调剂调剂生活,玩玩而已,你何必生大气。以前的社会多好,可以有三妻四妾,五房六房的。无论怎样你永远是大老婆,掌管家里的所有一切,我还想,正好我们家扩展生意,可以开个一分店,二分店,我管几处进货的事,你管好所有财务,那样的话,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生意生活都不误,做人就像做神仙。” 米米啪的甩过去一个耳光,高敏还没反应过来,米米又一个耳光过去,高敏腾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米米的手,捏得很重,米米感到生痛生痛的,她用脚踢,一下子被高敏掀翻在地上,高敏看着米米恶狠狠说:“我不打你是体谅你为这个家付出很多,不还手,因为是大男人让着你,你总是打我,下手还狠,警告你下次再打我,不要怪我狠。不就是找个女人玩玩吗,有什么了不起,每天在家里吃饭,你还不许我在外面吃盆年糕炒个面,就这么简单。还有我告诉你,你老了,该多学学外面女人的骚劲,哄哄我,才能留得住老公,哪像你动不动打人,雌老虎一个,谁愿意理你。” 高敏边说边拿钱,又走了。 高敏肆无忌惮在外面寻花问柳,唯一管住店里进货这档子事,一有空就会无声无息出去溜达几天,米米受不了,见面就吵,就打,高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再谦让,打起架来特别狠,好几次把米米打住院了。米米知道男人一旦不在乎自己,就连路边的草都不如,再跟他倔强,吃亏的是自己,所以米米学聪明了,尽量不再烦他,管他,更不敢打他,最多就是吵,不停的吵。冷静下来,米米想就当他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多年下来,两个人配合默契,兢兢业业经营着,少了谁都不行。至于家只能让他支离破碎的摆在那里。 这期间,米米一直哭闹着要离婚,高敏坚决不同意,只一句话:“你是大老婆,管好店,管好钱,别的少管。”几年下来,磨也磨的差不多了,貌合神离的日子就这样过着。 米米有个初恋情人,在市府里工作,当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家长也看好他们在一起。情人考上大学参加工作,米米落榜了,农村户口没有正式工作,上世纪七十年代,户口是件大事,横亘在一对相爱的人之间。米米不想太拖累情人,很快决定嫁给邻村的高敏,一来是想快些忘了初恋情人,二来觉得高敏老实勤快可以驾驭,想不到赚钱后的高敏这般滥情。 米米重新跟初恋情人走在一起,暂时忘却跟高敏的不愉快,觉得非常幸福,就像找回了失落的东西一般,特别珍惜,也显得很疯狂,那段时间不是情人赶到宁海,就是米米过去幽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有一点米米做得非常保密,绝不让高敏知道一点信息,高敏问起来,米米只是巧妙的冷冷的找各种理由搪塞。 凭着多年的了解,高敏不曾怀疑过米米的不轨,他深信米米是个把家的好老婆,一天到晚在店里,生意做得活灵活现,大把大把的钱进来,银行里的存款越来越多。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够开放,不会放纵,没有外面女人的风骚和刺激。最近,连碰也不让他碰一下,一口一个脏。高敏几次想跟她好好聊聊夫妻间的那点事,可是米米总是冷冷的不理他,高敏也不在乎,不理就不理吧,反正外面多的是。 人是个非常奇怪的动物,有着复杂的思维和处事方式,万事开头难,但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陌生,第三次也就那样了。米米就像打开了潘多拉,换马灯似的不断换情人,以前她很奇怪,高敏哪找的这么多的情人,茫茫人海,找一个同床共枕的人好难的,现在米米知道,只要自己放的开,那些一拍即合的大有人在。报复也好,糜烂也好,迷恋也好,麻木也罢,米米感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再也懒得去管高敏,也没有精力去管。不是非常交集的事,几乎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吵架的架势。 夜深人静,米米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那么纯洁干净,她感觉自己好脏,再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良家妇女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所有的疯狂过后,滞留在心底的是羞愧、内疚、不安和无以面对,她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长大的儿子,她不知道这种糜烂的生活会延续到何时。她的耳边总是响起宁海的一句俗语“担柴卖,买柴烧。”说的就是他们如今的境况,夫妻两个就这样同床异梦,各人找各人的乐,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那天,高敏特别勤快,干完店里的活,坐在米米面前,好声好气说:“我们离婚吧,财产怎么分,商量一下。” 这个听起来有些突然,虽然米米一直盼望着这一天,还是以为听错了,在确信后,告诉高敏,晚上想听听儿子的意见,再作答复。 米米坦诚跟儿子说离婚的事,末了说:“妈妈的心早死了,无所谓离婚不离婚,已经毫无意义了,现在就听你一句话,你觉得我该离就离,你说不离就不离,一切以你为中心。” 儿子愣愣看着米米,很久,低垂下头:“二天一吵三天一闹,还不如早点离了,对大家都好。” 米米以儿子作盾牌,声称所有一切东西都是儿子的,在分割财产的问题上沾了不少便宜,分得连体的五幢店面房,高敏得现金和老家的两处房子。看来,高敏只想早点离婚,并没太在乎财产。 米米坐在副驾驶座上,高敏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歌,往三门方向开去。米米问:“就没有话要跟我说?” 高敏哈哈笑了:“没有啊,我只是心里高兴,终于可以绝对自由了。” 米米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路流到民政局。 二 十几年的婚姻说散就散了,虽说早已形同陌路,也曾无数次盼望着早点解脱,可是真正拿到离婚证那一刻,一时间想起结婚那一天的场景,生孩子时候的焦急忐忑,开店第一天的期盼,搬新家的兴奋和成就感,无休无止的吵闹打架,一次次捉奸,所有和这个男人发生的一切片段,就像放电影般一一掠过。从此后,这个米米曾经想跟他白头偕老的男人彻底跟自己不搭介了,家没了,天塌了,米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嘶哑了,眼睛也肿了。回家后,米米什么也不管,昏天黑地睡了整整二天,就像大病了一场,有点虚脱有点迷幻,感觉不真实,就像丢了什么东西,又说不出到底丢什么了,整个人空落落的,无精打采。 起来后,米米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洗净每一个毛孔,去除一切污垢。然后一个人去高档理发店修头发,做面膜,再去宁海大厦买了一堆很贵的衣物,到牛排馆静静享用七分熟的牛排,感觉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居然有种无名的快乐包围着自己,欣欣然告诉自己该重新活一回。走出牛排馆,一股清风拂面,一些些的寒意,却不惊人,米米忽然间精神起来。 第三天,离婚后的第三天,高敏怏怏回家,一路上酝酿着该怎么向米米开口,提复婚的事。他捋了捋这几天的思绪,发现居然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第一天很兴奋,就像久久套在身上的重型枷锁被解除,无比轻松自在,高敏觉得自己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一旦跃出,世界都是他的了。他迫不及待去找那个新认识的外地卖春姑娘,告诉她可以结婚了,姑娘笑着说:“结婚?玩笑你也当真?我这么年轻,你比我父亲还大五岁,我随时可以陪你玩玩,但不能结婚,我还要赚钱回老家跟恋人结婚。”高敏不是很吃惊,他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也不可惜,烟花巷中的女人很多,真的只是游戏而已。 想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车上的离婚证,高敏似乎第一次正式清醒意识到离婚的事,一遍遍问自己“真的离婚了吗?不会是做梦吧!”当车子开到离家几百米的地方,高敏朝家看了几眼,眼睛有点湿润了,他踩了踩油门,倏忽过了家门,有点躲避无颜面对的意思,以前一次次离家,只要走出家门,就会有种自由的快乐。每次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累了、困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安然。 仅仅是一本离婚证就改变了这些吗?高敏不愿多想,也不敢想,他把车开到僻静的一个山庄,开了个房间,一个人坐在那里,软软的无力的靠着椅背,脑子里全是米米的样子,可爱的、年轻的、美貌的、邋遢的、辛劳的、愤怒的、幸福的、伤心的、恶狠狠的、甜腻腻的,所有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他已经很久没这般想米米了,很熟悉又无比陌生,高敏感到头痛,他大叫起来,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米米也没有过来吵架,一个人无趣极了,想不起平时那些莺莺燕燕的年轻女人,哪一个是可心的。高敏叫着喊着,累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忽然冒出个念头“复婚”,是啊,还可以跟米米复婚,这个应该问题不大,米米一定会同意的,高敏的心豁然开朗起来,对自己说,明天,只等明天,去求米米复婚。 第三天下午,高敏硬着头皮回家了,看着不一样的米米,眼睛一亮,这就是心中一直想要的老婆啊!怎么离婚后,马上就变漂亮了,迷人了。高敏笑眯眯走过去,摸了摸米米的衣服:“真漂亮,比小姐漂亮。你早这样,我根本不会离婚,要不我们今天就去复婚!” 米米一听就来气:“高敏,现在我们离婚不搭介了,少来油嘴滑舌,滚出去。” 高敏正经起来:“米米,我是真心诚意来求你复婚的,这几天想了很多,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离婚的,还是复婚好。” 米米激动不已:“你以为开玩笑啊!小孩子办家家啊!” “真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的,也好好想过了,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离婚的,不就是一个原因,我爱调囡吗,男人都喜欢的,又不是唯独我一个人这样。除了这个,别的我都随你的吧,家里所有的事你说了算的。这样好了,复婚后,我尽量不出去。话说回来,要是你每天像现在这样漂亮迷人,我保证一天都不出去,每天陪你。”高敏厚着脸皮,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米米看着眼前的男人,狠狠朝门外吐了口唾沫,然后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离婚那天你一路唱歌,这么快反悔了?我劝你死了复婚的心,现在这样多好,我还后悔怎么不早点离婚。” 高敏凑到米米身边,几乎有些哽咽:“在我心里,你就是老婆,外面的都是玩玩的,我后悔了,现在不想玩了,还是复婚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米米一阵激动:“不想玩了,又来找我,哪天想玩了,又出去,你我都四十岁的人了,不是小孩过家家,你还是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干你喜欢干的事。”说完,米米站起来朝里走,被高敏一把拉住,由于用力过猛,米米差不多倒在高敏怀里,高敏想趁机亲吻米米,米米一个激灵,想也没想,啪一个耳光过去,高敏没生气,倒激起雄性的征服欲,把米米抱得更紧一些,当他把嘴凑上去的时候,米米迎上来,咬住高敏的嘴唇不放,痛的高敏一把推开了米米,大叫:“谋杀亲夫,谋杀亲夫……” 米米站在远处,哭笑不得,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铁棒自卫,她恨不得冲过去打他一顿,最终还是极力忍住,警觉的看着高敏。 高敏呸呸了几下,吐出来的唾沫带着血丝,他还是想过去亲近米米,但看到她的架势,忽然没了兴趣,独自坐下来,幽幽的说:“我是真心的,求你了,我们复婚吧!” 米米少了激动,很认真告诉高敏:“不可能了,大家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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