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跃龙中学小升初家长会记

陈虫工

庚子跃龙中学小升初家长会记

       今秋伊始，因患头疾而久困病榻。眼见家中炉清灶冷，孩子以肯德基解馋，方便面充饥，虽有睡前端药，醒后倒水，亦似热锅摊饼倍受煎熬。家如此以我为重，是堪喜乎？家如此无我不转，是堪忧乎？好在新近已能勉强起身，但到底行动受限，不敢再劳心舍力。此番恰逢孩儿小升初家长会，遂收拾病容，强打精神，往跃龙中学去了。

       跃龙中学，予虽每天经过，却并不熟悉，夜色朦胧，只好循着人流鱼贯而入。但见礼堂人头攒动，挤挤挨挨，盖学生家长是也。校长及领导端坐台前。少顷，夫陈姓校长讲话，校长以跃龙之龙之精神为点，以美静墨香之君子气质为面，纵横开阖，别开气象。可谓其话也滔滔，其神也奕奕，其心也切切。龙之形象最早自部落图腾，又皇权象征，至民族符号及“五四”后龙之传人，其崛起腾飞之势很与同学少年相契合。然同学少年当俱备之“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又有谁提及？夫惟惟以示服从，诺诺以为忠诚，咄咄以至告密者，何止成人世相也。悲夫！“以人为本，责行天下”校长谓及，家长者可分三等，一等如何，二等三等如何，便自问称职与否，位列几等，一时骇然。夫日常或耽于癖，或厌其烦，稀有陪伴，多是唠叨。如此，不啻汗颜，遂汗流浃背，悔与惭并是也。

       会既已散，然校门口聚之者众。听得是议论学生分班底事。但见洋洋得意者有之，黯黯失落者有之，愤愤不平者皆有之。然众星捧月者属网红某姓老师。因上届中考成绩斐然，一时“洛阳纸贵”而一变为“庠门权贵”，达官显贵者，跟风拥捧者，无不以进此班为荣。此乃尊师重道也哉？不尽然也！且看天下所谓“公知”，只今以为人民公敌，便是普及一二常识，尚被视为异端，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世人只知务实，所期无非好老师，所求无非好学校，所谋无非好职业罢了。而人情社会，熟人经济，重人情，轻规则是也。虽深恶特权又崇尚权力者甚，信守规则而后被潜规则者亦甚矣。盖人情社会之通病，予亦无能免俗也。

      踏月归来，惟有一憾。便是未至跃龙中学行将改造之“君子园”亲游。是处一定遍植青莲。“亲君子，远小人”“亭亭净植，香远益清”。不啻清高，远非傲娇，盖殷殷嘱盼是也。所愿未来岁月，莲与学子一并成长，静美中不乏生机，墨香中越发气华。

       噫！跃龙中学，有情如此，夫家长能不瞻望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