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激动，叫同学会：巨变四十年

幸福是陷阱

       浙江省台州供销学校，一个我非常熟悉而又陌生了的名字，临海，我曾经在这里盤桓了二年，而又渐渐忘却了的城市。今天，毕业四十年周年庆的同学会在这里召开。重温过去，感慨良多，时代巨变，青春不再。

        一、又见母校
       11月15日早上，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大巴车把我们送到灵江南岸老大桥旁，下车步行当年到学校的山间小道。这次同学会我们很高兴邀请到了班主任和其他健在的任课老师，大家都围着红围巾，老书记领头扛着书有“浙江省台州供销学校”的大红旗，一行四十来人，浩浩荡荡，有如早年的“宣传队”，吸引很多路人的目光。
       原来过江的浮桥早已经没有了，江边绿色农田，也已盖了一排排白灰式住宅楼，沿路多了许多乡村小楼，山坡上杂草丛生，路两边小杂竹夹道而长，不时轻佛我的脸，路面上覆盖着厚厚一层干枯的竹叶和树叶，仔细看才能看到光滑的阶石的一角，好象少有人行走。好几处路被公路高速路截断，车辆川流不息，公路要瞅准机会才能通过，高速路上则架了桥通行。
       浙江省台州供销学校，原名台州商校，是浙江省商业厅创办，省商业厅与省供销社分家之后，台州商校归省供销社管辖，并改名为浙江省台州供销学校。后来下放给地方，学校划归台州市。听说母校在我们毕业后没几年升格为大专，并改名为台州商贸学院，90年代末又搬到台州市新城椒江区，原来的校区是出租给台州护士学校。到学校大门口，初看似当初，但门口挂了护士学校，养老护理培训基地等四块牌子，且随学校扩大，大门也向外推了不少。筹办同学会的临海同学，创造性的按原来的牌子字样用纸质写了一张贴在一块牌上面，以供拍照，满足一下怀旧的情感。原来宿舍还在，且还是学生宿合，教学楼也还在，但已改作他用。
       我们另借用了一个教室，大家按原来座位坐。同桌，依然是班级年令最小，小组官最大的同桌，第一排依然是俩美女同学，我看了二年的后脑勺头发，今天依然乌黑发亮，但我始终没看明白她们的脸，可能路上碰到一下子会认不出来，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神秘，女人的魅力。所有老师一如他们当初到讲台上课，班长、书记和几个同学也先后自由发了言，内容当然都是回忆，但无不充满对往事的眷恋与感慨。然后在操场上拍集体照。摄影师很会调动情绪，“露八颗牙齿”、“茄子”不停地叫。大家灿烂的笑容，人人挂着红围巾的热烈场面就定格在照片上了。中午还在学校食堂吃饭，有鱼有肉青菜豆腐，比那时丰富多了。
       校区里都是小女生，未来的白衣天使。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就放假了，操场上停了好几辆公交车，是接她们去城里的，不象我们那时都是走路到城里车站。有一班在上体育课，球场边放了一堆拉杆箱，大概准备一下课就回家的。她们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说四十年前我们与你们一样在这里读书，哦，是学长，大师兄。她们那里知道我们只是不同时期在同一个屋檐下读书而已，何曾是校友、同道。
       饭后，大阳很灼热，背上烘烘的。大多数同学去了学校后山的水库，是当年不少同学游泳、岸边岩石上跳水的地方。我很喜欢到最高一块，有三米多岩石上下跳。水库在十多年前重修，加高了堤坝，岩石“跳台”变得很低了，水域也大了不少，并成为饮用水源，已禁止下水游泳了。水库边一棵大樟树下新建了一座小庙，绿水、红墙、大树，看上去到也很幽静。我们都没进去，不知是何方神圣，如是守护这片净水的水神到非常适宜。因泄洪口抬高，原来绕着学校流淌的樟家溪也几成干涸，当年脚踏在哗哗清溪洗衣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而现在取代的是一条小水桶般粗的黑水管，顺溪边石坎横躺着向外延伸，如一条黑龙。
       这次重回母校，筹办的同学动足了脑筋，也求得现在护士学校的大力支持，尽量追寻我们在母校求学、生话的情景。可我却始终兴奋不起来，好象如回到没有母亲的家，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也许是到了“却道天亮好个秋”的年龄，亦或被无情岁月麻木了。

       二、临海的古韵新貌
       中午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二点半岀发游临海“江南长城”和逛紫阳古街。
       以前读书时知道临海有长城，在巾山上也看到过断墙残砖，也没多大的在意，这次临海的老师和同学专门介绍了长城，回家后又百度了一下，方知临海长城始于晋代，后唐宋元明清各代都有加高加固，现在样子也是上世纪八九十重修过几次而成。长城在明代戚继光抗击倭寇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临海长城不仅是防御敌寇，在靠灵江一边还有防洪作用。今年八月受台风“利其马”强降雨影响，灵江暴发洪水，就是当局忽视了长城抗洪的功能，致使水淹大半个古城，造成巨大损失。
       我们从东湖北边开始登临，这一段很陡，有198节台阶，我中途息了好几次。登上揽胜门城楼，碧水绿荫的东湖一览无余，湖西老城区黛瓦隐隐，湖东新城高楼林立。想当年湖东还是耕田农舍，可见台州市府迁到椒江后，临海没有减缓她的发展步伐。
       转过搅胜门，长城逶迤向上，一会儿到了长城的最高点一一白云楼。登楼远眺，临海老城北靠北固山，西、南二面临灵江，东依东湖，稳固的老城形势尽显无异。长城就是沿山脊依江岸靠大湖而建，现在东南角还缺一段，听说不久将再重建补上，而且老城区二座高层建筑也将拆除，届时的临海老城将回归完完整整的古城风貌。
       下得白云楼，长城依然起起伏伏弯弯曲曲，但树林更为茂密，不是几百步一个二层敌楼提醒，仿佛会忘了这是冷兵器时代的防御工事。听说很多美院学生喜欢到这“临海江南长城”写生，因为它虽没“万里长城”的巍峨壮观，但在临海长城在苍翠的环境衬托下，蜿蜒延伸，非常秀丽。
       转过“望天坛”，到“烟霞阁”，眼前忽然开朗，灵江就在脚下，今天的灵江很温驯地缓缓流淌着，还闪耀着点点反光，斜阳下，山峦、长城都染成金黄色，非常绚丽。我的心情也随之更加兴奋，不时停留观赏、拍照，落在了最后。
       从山脚下开始长城都沿江而筑，城墙主体平直，也无敌楼，但有许多城门和瓮城，今年洪水就是从这些沿江的“朝天门”、“望江门”等攻入的。我们一直走到巾山脚下的“台州府城门”下来，没有去巾山上的一段，大摡也有五公里路。
       巾山上二个古塔依然耸立山顶，山下有一个唐代“千佛塔”，塔不高，因塔身有一千多个佛像而得名，在塔周围由日本佛教组织岀资复建了“千佛寺”。听说鉴真和尚是从这千佛寺岀发东渡日本的，故尔算是日本天台宗的祖寺。
       著名的“紫阳古街”就从这里开始一路向北。这时天渐转暗，华灯初上，紫阳街上亮起了一串串红灯笼，古街的韵味尽显。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路上临海特产、工艺品、餐馆、小民宿店鳞次栉比，买“蛋清羊肥”、“海苔饼”、“麦虾”的特色小吃摊店前人头攒动，有的还排起了长队。“清河坊”、“永清坊”等门洞显示着不同的街区和曾经的辉煌。可四十年前，我经常走这条街，那里有这样景象，街上大多是大门紧锁的住家，偶有几家日用品、副食品店和卖虾皮、鳗干的咸鲞店，路上行人稀稀拉拉，都匆匆而过。
       街中部有一处“中国人民银行台州分行”的旧址，斑驳裸露的墙砖、自右而左排列的繁体字门面，诉说着他的古旧苍老，包着黑褐色铁皮的大门仍展示着它曾经的不凡身世。
       我们在紫阳街白石桥饭店用晚餐，据说这是典型临海风味的网红餐馆。二层小木楼，咚咚作响的楼板，灰褐色的木板壁，低矮的房顶，处处体现着它的古朴，与古街浑然一体。家常菜的亲和力与专业厨师的鲜美味结合得非常妥帖。虽然不是每个菜品我都喜欢，如甜甜红红的肉沫鸡蛋羹，但我喜欢这样的有特色，这样的就餐环境，当然更开心的是师生同乐的氛围。我被同学和老师鼓动喝了超过半斤的“西凤酒”。微醺的感觉真好。
       餐后在临海老同学的陪同下，步行回下榻的“君泰大酒店”。一路上经过那些原本很熟悉的“电影院”、“百货商店”、“新华书店”，都关门大吉，风光不再，却如似曾相识般隐隐约约。电影院己改成小商品市场。
       走到东湖南侧“崇和门广场”，远远就感觉到灯火辉煌，歌色嘹亮。原以为是放录音带，走近前去才知是开演唱会，舞台上男男女女数十人大合唱，舞台下围着一层层观众，人潮涌动。同学说这样的场面几乎天天都有。临海真是亦古朴亦新潮的城市。离开广场就进入新城区，沿巾山路一路向东，街道宽阔，商店崭新，灯光明亮，己是八点多，没有一家店打一垟，直到酒店依然热闹。不象有些城市的新区一到晚上就昏暗清冷，门可罗雀。老同学说，虽然台州市府搬到椒江去了，但大家还是喜欢临海，往往工作在椒江，把家按在临海。我们的老师们退休后，大都回到了临海。
        回家查资料方知，临海是全国首个获得“中国宜居城市”称号的县级市，也是”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并入选中国县域经济综合竞争力100强。临海古韵浓厚，活力四射。
我们边看边谈不知不觉3公里路走了近一个小时。

            

       三、悠悠岁月
       晚上，有老同学来房间串门，闲谈中说起他读书时家庭经济较困难，放暑假时如何砍柴卖钱挣生活费。他每次凌晨二点多岀发，到山顶时天刚亮，因山高处的柴比较干，马上可烧而能卖好价钱。中午前要砍好四梱，每梱约有100来斤，然后就来回交替地把柴拖下山，空手上山是当休息。到山下二个人合用一辆手拉车拉到镇上，卖给饮食店。他说，回到家己近傍晚了，要十五六小时，虽然很累，但能挣4元多钱，比打短工每天8角钱要多不少。他每年暑假要去10来次，可挣四五十元，去学校的来回车费，一年的零用钱就有了。他讲得很轻松，可我感到的是生活的无比艰辛。是的，我们班大部分是从农村来，家庭经济困难的多，我家虽然不算困难，但暑假也要去生产队劳动挣工分。
       本以为上了中专，跳岀农门，得了铁饭碗，可以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可以过安稳日子了。不曾想到改革开放的大潮从农村开始，没几年就向城镇全面推进，首先冲击的是农村供销社，我们班不少同学面临过失业重新求业的困苦过程。象刚刚说的暑假砍柴的同学就在其中。据其他同学说，他失业后改行进建筑队，从小工做起，硬是化苦功，考得“一级建造师”的资格，遂在这一行站稳了脚跟。象这样更弦易辙而取得成功的同学还不在少数。
       所以，我们班大部分人在这改革大潮中离开了供销社系统，离开了商业工作，各行各业都有，且不乏有出类拔萃者。有的同学官至处级的公务员，有的同学职称至三级正教授，有的同学成为管理几十亿、几百亿资产的企业家，有的同学进金融系统成中层领导。虽然大部分人无此样成就，但这四十年来人人都努力拼搏，力挣上游，是古今中外未有之大变局的亲历者，不一定立在潮头，但都是弄潮儿，都活出了最精彩的自己，都不负苍天众生。
      

      

       今天我们回到四十年前的出发地，回望过去，我们是从这里吸取了奋斗的能量与信心。如果说40年前是时代的转折点，滚滚潮流，势不可挡。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人生的转折点，从壮年进入老年。希望再能从这里吸取能量与信心，活出更精彩的自己。
       最后，感谢各位老师当年传道授业解惑之恩，今天的光临欢聚之情；感谢台州同学特别程忠柳同学的精心筹划与辛劳。期待下次同学会再见。
       作者：高卫星（宁海籍）2019年11月18日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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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陷阱

       老班长把我的几篇拙作推荐到“宁海在线”，深表谢意。发表《巨变四十年》时，我有点担心，因为以前写的内容都是我自己的亲人或自己的随感，怎么说都没大影响，可这篇的内容是同学会，涉及到对学校、老师、同学及对临海古城的态度。推出后我又看了几遍，心方安定下来，因为我觉得对各方面表述都没有负能量，纵有对重走母校的麻木之情的流露，也只代表我个人的一时念头。我对我们班同学在时代大变革中积极进取的奋斗精神作了充分赞许，对临海的古城历史、灿烂文化和府城风光多有赞美，对新时代活力四射的临海新城也有充分肯定。
       人的情感中有二类很相似，一是“乡愁”，二是“恋母校”，大概都是对无忧无虑年少生话的眷恋。我回老家萧山已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儿时痕迹，好似作客。我爸今年走了，我妈也老了，乡里没几个认识的人。而且萧山是杭州的一个区，早已连成一片，他乡故乡合而为一了，不需“邮票”、“船票”，也无“海峡”，何有“乡愁”之情。而“恋母校”之情，自临海回来炽热起来，我就读的小学、中学都没了，唯有念念不忘的临海母校还在，许多老师还在，渐渐地与之联系了起来，觉得台州供销学校对我人生的影响最大最深。人之立在教，教之功在老师在学校，所以感恩之情油然而生。 看了老班长再次推送，遂有此感，并发在群里，与大家交流。
       宁海在线在第一时间推出我的初稿《巨变四十年》，老班长马上发到同学群里，引发大家的共鸣，得到老师、同学们的点赞，还有网友、学友的点评，我非常感激，谢谢广大读者的阅看、转发。
      （摘高卫星发在同学群的微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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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陷阱

       以下为本次同学会掠影，以飨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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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频道

时光飞逝！转眼就40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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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死搞残废

同一个县读书的。初中同学我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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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一个

    致敬学长，你是40年前，我是20年。今年也去搞了一次同学会，临海同学组织的很好。文中有一处可能有出入，你们毕业后，应该没有变台州商贸学院，供销学校存在很久。直到90年代，等我们入学时，供销社已现衰退象，改名为浙江贸易经济学校，我们戏称为“织毛巾校”，还属于供销系统。这时也开始不搞毕业分配。再过两年，学校没有高中中专，只有初中中专，生源质量也下降，招生困难，连续六七年想升大专不成功，就和台州工业学校并入台州职业技术学院，算变大专。校址完全转入椒江，原校址租与台州护校。
    40年前，你们是社会的精英，30年前毕业的学长，大都还是当今干部，20年前的我们，基本与体制无关，进入商海。现在的学弟学妹，在职业技术学院。时代不同，命运也不同，但只要努力奋斗，每个年代都会活出精彩的自己。
      向学长致敬！

当务之急

看看了

注个小号来围观

比较早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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