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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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文/许桂琼

有月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温柔地洒进来，昨天冬至，今晚明月高悬，天凉如水。
我在电脑上看别人的美文，看得笑逐颜开，他在电视上看连续剧，看得眉飞色舞，不时给我报告剧情的最新进展，“麻烦给我冲杯蜂密花粉”，我不想动，他立即起身絮絮叨叨地去准备，我顺手把电视音量关小。
认识他很多年了，耍朋友的时候，总是吵，总是吵，结婚了，反倒不吵了。儿子翻出他多年前给我的情书，每封信的开头都是“XX，对不起！”为什么？因为他当时在乡下开诊所，每次高高兴兴来找我，总是不欢而散，回去了，又觉得不妥，就写信道歉。
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呢？我自己都搞不明白。那时，我喜欢的男人，是那种横刀立马，纵横万里的将军，或者胸藏韬略，腹有良谋的雅士。最起码，也能与我仗剑走天涯，尝遍风花雪月，有个轰轰烈烈的人生，也不枉我红尘走一遭。他却总是说：“读书读曰了，还出将入相、拜将封侯呢！”然后默默地去买菜煮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多年的教育和再教育，把我从天上还回到人间，现在的我，总是很欣赏那种在菜市上用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的男人，看着他们两手不空地提着精心采购的菜品往家赶，我就会想：“他家里一定有个幸福的老婆！”
“老婆，快看，XX的前妻从国外回来了！”他把我从电脑椅上拉下来，说白天上班弄电脑，晚上回家还弄电脑，眼睛要吃亏。我也顺势躺在沙发上，与他一同看电视剧--说心里话，我是不喜欢看电视的，除了新闻，我几乎不看电视，总觉得广告太多，稍微好看点的电视剧，总把一集分成无数块插在广告中播，吊人胃口。我宁肯等它在电视上放得差不多了，到电脑上去搜来一口气看完。不过今晚，人家热情那么高，我不可能驳他面子，就顺着他看下去，原来讲的是前妻和后妻争夺老公的事故。我很不喜欢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我想不通，男人，有什么值得争的。如果是我，不管他有多少钱、多高的地位，不管我有多喜欢他，只要我知道他心中藏着别人，我就会慧剑斩情丝，哪怕把自己弄得浑身鲜血。他说你是霸权主义，我说不是，是自尊，是做女人最起码的尊严，你能同时爱两个人吗？那种不完整的爱，拿来干什么？
他从卧室拿出毛巾被，搭在我身上：“今宵夜凉如水，请珍重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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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夜如冰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