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鱼老大 于 2012-2-8 12:18 编辑
@醉夕阳
终于,我打开了402的门。屋内一切如故。放下包,我走向卧室,我的地毯我的床。默默地在那里等着我,不惊不喜。窗帘揽到了一边,阳光亲切地温暖着我的床,在浅绿色的床单上留下长长对窗格子的影子。那本徐志摩翻开着趴在床头柜上。
手机上显示着近两天的通话记录,呵呵,要不是它提示总量,无知觉中,原来通了那么多电话。呵呵,我只觉得我在忙,手忙,脚忙,没有乱。我这个不大的脑袋像装了个问答系统,随时解答胖姑矮婶的问题。在哪儿,有多少,什么样,要不要。通话记录一切正常,没有涟漪,没有草动。
脱下高跟鞋,拆去夹在头发里的夹子,一屁股坐在床上。累,哪里都累。头发散开了披着,细细地打着卷。拆开盘着的发髻,头一下子轻了不少。呼吸,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疲惫的呼吸。身心俱疲的时候,自己的床比男人更有安全感更值得需要。枕头软软的,床垫软软的都有太阳的味道。我背对这窗户,斜斜地倒着。我要休息,身体要休息,脑袋也要休息。睡一会儿吧,我和自己说,不知道为什么,倒在自己的床上像极了倒在火车的硬卧上。一闭上眼,就觉得自己在卧铺上,滚滚的车轮日夜不停地奔跑,载我去那个遥远的B市。心里一紧,一下子没了睡意。那个遥远的B而带来的忧虑甚至是害怕,挥之不去。
头昏昏沉沉的,眼睛又重又胀。暖洋洋的午后,困,睡不着。脑袋是自己的,思维于我却是自主自行的。越是不愿意去想的东西,总是在思维免疫力减退的时候猖狂流窜。闭上眼睛,(思绪在)自动跳转。
散场了。新娘子握着一沓红包,笑脸圆润甜蜜。再三邀请我留下来再住一晚,难得来一次H市。我谢绝了。我伴娘的任务完成了,还留在哪里做什么呢?呵呵,周一还要上班呢,早一天回去歇了再收拾收拾屋子。
撤席了。我站在阳台上往下望去。整个院子都被宽大的篷布围遮着,不怕风不怕雨的。原来人声鼎沸的酒席终于结束了。没有了伴郎们,没有了他们傲然站立纹丝不动的头发以及他们的自以为是,没有了让新娘往杯子上的勺子里的啤酒瓶盖子里倒酒的客人,没有了叼着烟、黄板牙、鸟巢头的各式的男人女人们。院子归于它原来的平静,只是篷布下的灯还亮着,婶子们大妈们都还在七七八八的收拾碗筷整理桌子打扫院子。
举杯了。新郎下蹲着身子以适应新娘子的举杯高度。胳膊相互交叉,四目相对,举杯共饮。众人鼓掌,笑声、口哨声连成一片。满场,欣慰的、羡慕的、感慨的目光,热烈而淡定。
下车了。村口的鞭炮还在不停地鸣响,男男女女都挤在路口围看新人的车队:一对新人,七八个伴郎,六七个伴娘。头纱飘飘,婚纱及地。新人缓步走去,笑意吟吟。大门口,长竹棒、长条凳,高高矮矮,拥拥挤挤。撒一把喜糖,散一条喜烟,长条凳长竹棒推到了进去,闹哄哄。
出门了。众人围着大门口,院子里也满是人。大家都不时仰着脖子看着楼梯口。“来了,来了。”一捧玫瑰,一袭白纱。大哥早已在大门口等待。缓步走来,轻轻坐下。换鞋,婶娘拿了换下来的鞋往回走,大哥抱起新娘往门外走。众人簇拥着,走向车队。回望,楼梯口的那位牵起衣角轻轻拭泪。鞭炮声中车队缓缓出了村。
请柬。快递公司的小红帽送来一份快件。打开一看,是一份结婚请柬。正月十一。
太阳已经偏西了,屋子有些冷了。想起一个词“独倚夕阳”,又想起一个字想补在它们后面“冷”。好了,补齐了,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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