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鱼老大 于 2012-9-11 21:50 编辑
遇见绿蝴蝶 我在楼下的快餐店里吃饭,桌子紧着落地玻璃,能看得见外面的马路。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宽阔的马路车灯晃眼。 忽然我发现外面站着个小姑娘,隔着玻璃使劲向我招手。见我抬头看见她了,颠儿颠儿的向门口跑去。 “哈,木瓜老师,终于见到你啦!”小姑娘跳到了我的桌前,咧着嘴。我赶紧停下筷子,迎接这个可爱的朋友。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呢?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吗?” “嗯,没呢!”小姑娘说着点了点头,她头上的绿色蝴蝶结一颤一颤,像只翩然飞舞的绿蝴蝶。“你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吃饭。”小姑娘见我快吃完了,跑着去选菜了。 这是家普通的快餐店,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在这附近楼上上班的人们。每天中午这里菜多人挤,到了晚饭就菜少人稀了。上了一天的班,还要自己买菜做饭,实在是不想动弹。所以,我的晚饭,常常是在这里凑合吃的。吃的次数多了,也能碰上在这里解决晚饭的常客,这个小姑娘就是其中一个。 那天下雨,晚饭的快餐店比平常更安静了,我吃过饭在餐厅里等雨停了。门口一声“欢迎光临”把我从电脑照片里拽了出来。一个穿着深色雨衣的男人,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小姑娘。 “师傅,还有热饭吗?”穿雨衣的男人说。 “就剩下白菜和土豆丝了!”正在柜台里看电视的师傅,懒洋洋地说。 “小雨,你吃什么?” “都行!”小姑娘抹了一下额头滑下的水珠子。 很快,一碟土豆丝和一碗米饭摆上了我隔壁的桌子上。小姑娘放下她的粉红米奇,端起碗就吃了起来。那男人就站在桌边看着女儿吃饭。 “师傅,你们这几点关门啊?”男人犹豫了半晌关切地问。 “八点半吧。” 男人听了转身对小姑娘说:“你先在这吃饭,吃晚饭先写一下作业。爸爸下了班就来接你,好不好?”小姑娘从土豆丝里抬起头,“嗯”了一声。 雨衣男人在“欢迎下次光临”里推门走进了雨里。隔壁桌的土豆丝和米饭也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风卷残云了,她大概饿坏了。 我继续对着电脑翻看下午给小朋友们拍的照片。正看得入神,身后有人说了句“这个我也会!”我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头看。原来小姑娘见我捧着电脑傻呵呵地笑觉得奇怪,凑过来看个究竟。这是一组学生课外活动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小男生在演奏口风琴,鼓着腮帮子胖嘟嘟的样子很是可爱。小姑娘指的也正是这张。她见吓了我一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坐回到自己的桌子上。见小姑娘可爱,我放下电脑走过去和她聊起天来。 她的爸爸妈妈都在边上的商品市场里做保洁。放学后下雨了,她下了车在车站等到天黑也没见爸爸妈妈来给她送伞,就一路跑着去市场里找。正是周五的晚上,市场里熙熙攘攘,爸爸妈妈要到八点才能下班。小姑娘饿了,爸爸送她到快餐店吃饭。 “你是老师吗?”小姑娘问。 “对呀!” “那你教什么的?” “我教画画的。”我笑着说。 “哈哈,你逗我玩吧!我看你照片里都是学习乐器的同学,你一定是个音乐老师!”她笑嘻嘻地“戳破”了我的“谎言”。我见她无比确定,也无意再解释什么。音乐就音乐吧,虽然我不是,但是我还是很开心认识这个小姑娘。小姑娘顿了顿,又问:“你姓什么,大家都叫你什么老师?” 我笑了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我的摘记本子翻开,第一页上“木瓜”两个字格外醒目。 “木瓜!”小姑娘狐疑地看着我。 “对啊,大家都这么叫我!” “你可真好玩!”这下小姑娘咯咯咯的笑翻了,头上被淋湿的蝴蝶结在微微颤动,像是也在咯咯发笑。我发现她的衣服上一个藏青色的扣子隐在了黑色扣子队伍里,藏青色的衣服袖口都已经磨白了,袖子却仍然显得有点长。半新不旧的绿色鞋子,脚趾头顶破了鞋面,能看见里面黄色的袜子。 “嘿,木瓜老师,我来啦!”一只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话音刚落这个快乐的小姑娘坐在了我对面。“你有好几天没来这里吃饭了,我等你了你好多天呢!”小姑娘说着假装生气的样子撅了撅嘴,又笑了。粉粉的脸蛋,弯弯的月牙,绿色的蝴蝶一颤一颤。看着她如花笑靥,这一天的忙碌似乎都被涤荡一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朵绿色的莲在心底幽幽地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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