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是我20年的邻居。她鹅蛋脸、柳叶眉,琼鼻下的嘴角微微上翘,银铃般甜美的笑声至今令人难以忘却。略显黝黑、光滑无瑕的皮肤更衬托出她的健康与孔武有力。
我长卓玛2岁,由于家里穷,到上小学时已有9岁,与7岁的她同在一个班。就这样,从村小学到县初中、高中始终未分开过。懵懵懂懂的少年到情窦初开的青年,我始终不敢向卓玛袒露自己真实的想法和心声。直到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卓玛与我一起乘车回家乡,我与她紧挨着坐在中巴车最后一排的右侧。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靠近她,感觉脑中空空如也,胸口似有万千小鹿乱撞,面对她的笑靥就像亵渎。归途过半,突然卓玛一把紧抓我的手,“拉巴哥,你喜欢我吗?”。
我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足足对视20秒,像是发现了不明生物。“拉巴哥,你喜欢我吗?”。我顿时“醒悟”,结结巴巴的说“卓...玛,我...喜欢...你,太久....太久了,其实...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不敢...一直不敢说出口。卓玛哈哈大笑:“你个傻哥哥,我也喜欢你很久了,大概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喜欢你呆呆的笑,喜欢你运动场上矫健的身姿,喜欢你乐于帮助别人,喜欢你的做事认真”。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现在知道有这样一个自己默默喜欢的人也在这5年之中暗暗地关注着我。刹那间,感动和幸福围绕着我,我紧紧握住她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至下车也没松开过。下车时,卓玛拉着我的手认真的说:“拉巴哥,喜欢我就让你爸拉来我家提亲吧,要快哦!”。说完,撒腿就跑。我望着她的背影傻傻的笑。
我一到家,就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向爸拉倾述,爸拉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说:“你个傻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家什么条件,你家又有什么条件?”。不过,好说歹说,爸拉拗不过我,3天后还是提着一堆礼物去卓玛家提亲。卓玛的爸拉把我们迎进门,指了指沙发,不见笑容的说“什么事?坐着说”。卓玛一见我进入她的家门,飞扑上来,忽然耳畔响起惊雷“卓玛”,卓玛望着他爸拉凌厉的目光,怯怯的退在她爸拉身旁坐下。我们两人的长辈面对面像是买卖牲口一样讨论着嫁娶事宜,最后结果是我家拿出5万元喜钱才能迎娶卓玛。我爸拉死活不肯,5万元对于爸拉来说,那就像喜马拉雅山一样高不可攀。我突兀地站了起来,“5万就5万,2年后的今天,卓玛20岁我22岁,我来迎娶卓玛过门”。我拉着羞却的卓玛走出门口,认认真真的说:“卓玛,等着拉巴哥,2年拉巴哥娶你过门”。
就这样,第二天我乘着火车离开从未离开过的家乡来到据说遍地黄金的宁波。2年中,我做过工地搬运工、洗碗工、发广告、推销员、送水工,甚至一段时间一天干3份工,每天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工棚就着粗茶淡饭。我舍不得打长途电话,因为太费钱;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给我的卓玛写信和记日记,我把我所有的爱和思念都写在日记里,想把日记在新婚之夜全盘托出献给我最亲最爱的卓玛。也许,是我的努力感动了上天,2年中居然真的攒下了5万多元。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手心里捧着存折准备在2天后启程回家迎娶我的新娘。就在准备回家的前一天,恰逢周末,我去经理办公室与老板辞行,老板说:“拉巴,今天是周日,工地里缺人,你去搭把手,我给你工资加倍,做完今天你就回家娶老婆”,说完把5张红彤彤的老人头塞到我的手里。
就在我高高兴兴踏上6楼工地的脚手架时,一脚踩在腐木上,即刻整个人斜着飞了出去,在空中我似乎看到卓玛冲着我微笑,且轻轻地呼唤着“拉吧哥,早点回来娶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睁开那逾越万斤的眼睑,混沌的双眼像似看到卓玛从遥远的地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微微上翘的嘴角煞是好看,耳旁听到隔着万重山的熟悉声音“拉巴哥,醒醒;拉巴哥,醒醒”。卓玛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说“爸..拉,把..我的..日记.和我两年..里赚的...钱全部...给我的...卓玛,让她找...户好...人..家,我...祝...她...幸......福。此时,我耳畔像似响起台湾歌手王杰唱的一首歌《她的背影》: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没有人能够体谅我,那爱情到底是什么,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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