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三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他看他的,我和陈叔随意聊着天。说的大多是关于我在城里的生活状况,虽然我很不喜欢聊自己处境,因为混得很差,没有值得可说的地方,但又不能失礼貌不接话。再说了,我还得陪同学收人家的旧货不是?
老三终于看完了,放下手中的玉,憋着嘴眨巴着眼皮。他在心里盘算着这旧货能值多少钱,又多少钱买去去合适。
我看老三看完了,心想自己也从与陈叔无聊的对话中解脱出来了,赶紧朝老三说,“老三,看完了?”老三点点头,没说话。我又问,“我看你这回看得挺仔细的,到底多少钱你能要想好了没?”
陈皮爸用眼盯着老三看,没说话,像是期待着老三能给个让人满意的价钱。老三没有看陈皮爸,他还是眨巴着眼皮在想事。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在故作深沉还是在真真实实地想价钱。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啊?老三。”我着急,又追了一句。
“这样吧,”老三说,“陈叔,说实在话我也吃不准这货值多少钱,反正人来也来了,要不就按谈古说的价二千五你看如何?”
谢天谢地,老三这家伙终于开价了!再不开价我都快被他憋死了。
陈叔一口否决了老三的价钱,陈叔说,“不行,二千五我是不会卖的。”陈叔的语气很坚定,不光说得坚定,还透着一股子不友好,没了先前那种客气。看来,在利益面前,再纯朴的乡民也不会客气,属于自己的就得争。
“二千六,我加你一百!”老三紧接着陈叔的话说。这次说的速度非常快,超出了我的预想。看来,老三是深思熟虑过了。我猜测,可能老三的底价还不止二千六。
“不行,这价钱真不能卖。”陈叔说,语气比前一句稍稍有些缓和。
“二千五加上桌上的二百,如何?”老三还在讨价还价。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你也别一百一百地加了,”陈叔说,“既然你是谈古的同学,也有诚意买,那就给个痛快价三千。”
“三千……三千……”老三又像和尚念经似的在口中自言自语叽哩咕噜起来。
“老三,你咕个毛啊,要不要痛快点。”我看不习惯老三的故作态。那时,我太嫩了,远不如老三的社会经验,现在看来就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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