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庸星 于 2011-9-3 08:15 编辑
什么是诗?宋朝的朱熹说:“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余也。” 明末清初时有个叫金圣叹的读书人说得更明了:“诗非异物,只是人人心头舌尖所万不获已、必欲说出之一句说话耳。”如此看来,诗者以感为体,乃是中国文化传统中确信不移的观念了。 既然诗是人们心头情思的自然流露,那么诗就不是儒者的专利,诗人的本领也就在于把他要说的话,以诗的体裁排演得细致入微,感彻肺腑罢了。想想也是,那年我初游浙江建德,晚上宿在一家临江的旅店。午夜,我被同宿的呼噜吵醒,披衣走出客房的平台,遥望建德江,只见皓月千里,清辉满江,树影斑驳,夜色静穆,霎时间,我的心,我的情被凝固在这无尽的秋月、秋江、秋景、秋色之中,许久许久,我都沉浸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幽美。而此时孟浩然的《宿建德江》在我心头涌上,“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冥冥际我仿佛就是昔年的诗人,而诗人当年的作品也仿佛就是为我今天而写。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清朝袁枚在他的一本《随园诗话》还说:“余作诗,雅不喜叠韵、和韵及用古人韵。以为诗写性情,惟吾所适。” 好的诗能感动人,激励人,令人回肠荡气。南北朝时期有一个著名的诗歌批评家叫钟嵘的,他在自己的一部专著《诗品》里指出:“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 诗的核心是“感荡心灵”的情感,诗句的锤炼也必定是呕心沥血的了,诗人之作,本诸于心,心有所感而形于言。只是欢愉之辞难工,穷苦之言易好。难怪古今有那么多的诗人把如火的肝肠,横流的涕泪,都付之了歌之抑扬,诗之婉约。无奈言为心声,心伤劳神,哀艳之音,咨嗟之叹,读来总令人酸鼻,写诗作赋又岂可尽哀?当年陶渊明写了一篇《自祭文》,竭尽哀伤之词,天寒夜长,风气萧索,果不出数月,呜呼哀哉。 尝有人说:诗是人性灵的寄托,如果其感不至,则其情不深,其情不深则无以惊心而动魄,垂世而行远。我倒觉得帘开见月,倚树听泉,不管生活给了我们什么,尽可能的,我们当以斑斓的色彩描绘她,当以笑脸迎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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