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鱼老大 于 2011-10-15 09:56 编辑
貌似逻辑上大家都是这样一个顺序,先学会了“吃”再来学“做”。那天说了“吃”,现在来说说“做”。 住在城市里高高的套间里的人大抵都没有见过那用泥垒的灶台。早些时候,一般农家里都是三眼的土灶台。靠墙的最里头的一口锅最大,那是用来给家里养的猪做猪食的;中间那一口稍微小一点,一家老小做饭用的;最边上的那口也是最小的,用来炒菜。锅和锅之间的土灶中各嵌着一个铁罐子。被常年的柴火熏得黑黑的铁汤罐子总是被用来“夸奖”我们几个猴崽子的脖子。当菜炒好了,米饭煮熟了,那铁汤罐子里的水也差不多开了,那里头的水是洗碗和洗漱的好选择。 夕阳下,下了学的孩子们都在屋外疯玩,傍晚的厨房开始升起炊烟。外婆或者母亲在比我们矮一个头的灶台上忙碌。大水缸里的水下去了好些,这也预示着一天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尾巴。油烟和热蒸汽把木制的锅盖渲染得又黑又湿。外婆系着她那个腰上绣着彩色花样的拦腰围裙,倒油、放盐、下菜,滋滋的。米饭在“啦啦啦”地响,外婆说那是饭熟了的声音。空气裹着米饭和菜的香味到处游荡,这家炒鸡蛋,那家煎豆腐,在整个村子里散开散开来。偶尔有闻到肉的勾人香味,孩子们停下来使劲用鼻子吸了一口,以便在味觉上得到满足、安慰和期待。各家的女人都在喊着疯玩的孩子回家吃饭。也有像我这样“听话”的早一步从后水门溜进去,用刚刚玩了“滚弹珠”的小爪子蹑一根豆角快速地把它干掉。即使嘴边留有“证据”也绝不能承认从碗里偷吃了。再大一些的时候,敢堂而皇之地说“帮忙尝尝咸淡”。 做饭是一件需要有心情去做的事情。安排过程,烹制美味,享受快乐。一勺油,几粒盐,味道在跳跃,气氛在弥漫,心情在起舞。一道简单的菜,将爱意温情融入其中,不削于名品豪宴,满足于家人的惊喜与依赖。不论家常或是珍馐,感动味蕾,缠绵牙齿,轻触你的眼耳口鼻舌,抚摸你的心灵。这个短短的过程,不论是吃的人还是做的人都享受了各自的愉悦。 记得去一位好友家,看到他家灶台上的那柄铜勺子很是疑问。其他的部位都是完好的,甚至是在长年的使用中被磨得又光又亮,唯独那个勺子口有一个半圆形的小口。他告诉我,那是他母亲结婚时的陪嫁,已经用了几十年了。小缺口或许还会渐渐磨损,但那弄得化不开的,早已经进过你的嘴你的胃,供应到你的血液里了。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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