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孩子 【原创连载】

绿璀道人

     首先赞扬 浩浩这孩子。现在的孩子大多数都在父母的宠爱下成长，过于娇生惯养，他们的未来真值得我们深思！

鱼老大

六、赶场子

    周末课后，一看窗外，这初冬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外头的路灯早都亮了，教室里最慢的那个孩子还在冥思苦想。

    他是新来的孩子，当其他孩子都在安静作业的时候，他不是抬头看四周的同学就是低头摸抽屉的铅笔盒、橡皮。我走过去俯身去看他的习作。写字的风格犹如樵夫砍柴，一个字占了两个格子。那个柴禾还相当有气质，不是逐舞飘轻袖就是漫天作雪飞。扫了一眼他仅有的三行字，二十个格子到头，一眼望去错了三个字，还有多个简单字的拼音夹杂其间。他咬着铅笔挠着脑瓜，不知所措。

    天越来越黑了，满满一教室的人陆续回家了，他还在低头苦思。

    “你想出来了吗？”我问。

    “还没。”

    我又问：“你自己觉得还能继续往下写吗？”

    孩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半篇习作，无辜地摇了摇头。

    “那这样好吧，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下次上课的时候你早点来，我单独给你讲讲，好吧！”我边收拾他的本子边征求他的想法。

    “不行，我早点来不了！”

    “为什么呢？你爸妈不让你早点来？”

    “不是，我上午补奥术和钢琴课，要到十二点才下课。我爸开车送我到这儿。我的午饭都是在我爸车上吃的。”孩子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出了教室。他刚出门我就听见：

    “你怎么才出来！你自己看看几点了！一节英语课多少钱你不知道啊？……吃，快吃！你爸在楼下都等急了！”

    我推门一看，妈妈手里拎着孩子的书包，肩上搭着孩子的外套正往外走。孩子呢，跟在妈妈后面埋头啃着一个大汉堡。可能是可乐喝得太急，连连咳嗽。猛地我发现，他妈妈的背上还背着个小书包，上面写着xx英语。

    我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不论孩子缺不缺钙都要先给孩子补着再说。至于是不是需要补不考虑，是不是能吸收消化也不甚关心。学习也是如此。周末的孩子们就像排满通告的明星，踩着时间点奔波于城市的东西南北，从早晨睁开眼到晚上进被窝，分分秒秒都在通告的安排之内。难怪让他们写《我最快乐的一天》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挤牙膏。貌似除了儿童节偶尔还有些开心的事情外，已经没有其他日子可供快乐了。这一代的孩子离开心快乐越来越远了吗？你有多久没见孩子玩得开心、笑得灿烂了？

鱼老大

七、丢铅笔和捡铅笔

    下午我在办公室休息。距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来的早的家长们在走廊里坐着等孩子们下课。办公室的门开着，家长们在走廊里的聊天时不时往耳朵里钻。一开始聊的是些衣服打折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给孩子买文具的事情上了。

    一个妈妈说：“我去文具店买铅笔都是一整盒一整盒的买的。”

    另一个妈妈说：“我也是啊。我都是去批发的。买个一百枝，还不够他用三个月的。”

    又一个妈妈说：“是啊是啊。我想想么，一天用一枝，也能用个三个月嘛。哪里知道，一百枝真的两个月不到就没了。”

    还一个妈妈说：“橡皮擦我一个月买了十块，也会没了的。”

    ……

    妈妈们齐齐在交流铅笔与橡皮的消失问题，我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常常能在教室里捡到铅笔。每到孩子们都回家我去教室检查门窗的时候，总是能捡到东西。不是铅笔就是橡皮，不是本子就是练习册。还捡到过红领巾N条，毛衣、外套四五件。至于其他的杯子、雨伞也是时有出现。

    我就纳了闷了，每次放学前老师们都会提醒孩子，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别落下。可每次去教室总是有所“捡”获。周末捡来的橡皮铅笔总是能塞满我桌上的小盒子和笔筒。周一开始，桌上的橡皮和铅笔渐渐少了（主要是送给找不到铅笔盒橡皮的孩子），到了周末，我又会有一大批“捡货”。就这，我的铅笔笔筒里从未少于五枝笔！

    我在想，这普遍现象的根源是什么？孩子们都这样，是他们年纪太小吗？不是，也有同龄的孩子没丢过铅笔橡皮没丢过外套雨伞的。那是老师、家长没有提醒到位？不是，老师们放学前都会说让他们把自己的东西整理进书包再走，家长们也少不了问：“东西都带齐了吗？”可是，事实上是，我总是能有铅笔写、橡皮擦。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不是我们没有培养孩子“我要爱护、保护自己的东西”这样一种意识？爸爸妈妈买的东西，他没什么珍惜爱惜的意识。丢了，可以向爸妈要，再丢，再要。没有哪一个父母亲会拒绝孩子关于必要学习用品的要求。渐渐的孩子就被养成了“丢了找爸妈再要”的思想。丢了，还会有；再丢，再会有。他们没有一种危机意识。一旦今天丢了，明天就没有了，我确定，他今天不论是铅笔还是橡皮再或是其他，统统不会丢！

    铅笔橡皮之类的小东西是如此，其他更大更宽广范围的“东西”亦是如此。不信，你试试！

缑城农民

谢谢！鱼老大，受益匪浅啊！

鱼老大

八、

狗皮膏药

    放学了，一个五年级的孩子来找我帮他听写，说家里爸妈都没时间帮他听。离我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他想在我办公室写一会儿作业，我同意了。借着他写作业的档儿，我翻开他的抄写本看看他的家庭作业。

    五年级的孩子，作业量明显比低年级的多多了。细数数，一篇《狼牙山五壮士》的课文光词语就抄写了44个。这篇课文我上学的时候也学过的，只是我已经记不得词语多不多了。我一页页往前翻，每一课的词语量都不少。小小的作业本，整面整面的都是些抄写的词语。

    “这是啥情况？”我指着抄写本上的一处白条条问。

    “没啥情况呀，就是写错了订正的。”孩子瞄了一眼头也不抬的继续订正作业。

    “这是抄词语啊，写错了的字不是可以划掉的吗？”我不解。

    “划掉？我们老师说了不能划掉的！要用修正带订正！”孩子认真地跟我说，那样子像是老师纠正学生的错误。

    “你们同学都修正带吗？”

    “那当然！谁都有写错字的时候！”孩子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低头继续作业。

    我又连着翻了他的其他作业本。学期已经过了大半，各类练习册都做了不少，只是每一科甚至是每一本每一页上都有修正带涂改的白白的一段段一块块，还包括课本。密密麻麻的字，贴着大大小小的白补丁。

    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已经有修正液了。就是个小瓶子，一摇哗啦哗啦响，一按就出白色的液体。涂在写错的地方，等一会儿干了，再在干了的白补丁上订正。也有一种是白色的小方块的贴纸。特别是在语文作业时，写错一字揭一张下来贴上，再在白贴纸上写字。两种白补丁在学校里没盛行多久就被老师们齐力干掉了。

    至今我还记得我的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文质彬彬的男老师。平时的男中音听着又亲切又舒服，可那次上课把我们全班都吓住了。印象中他发了大火，很生气的样子。最经典的批评是“你们都是卖狗皮膏药的吗！统统给我揭了！谁要再用，本子我给你撕了！”打那以后，我再没有用过，班上也再没有人用那些白补丁了。写错的字，单个字词的，一条斜杠轻轻划掉；整行的句子，在字上划一条长横线表示删除；一小段都写废了的，整小段画上个大框框，再在框框里打个打叉。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很不习惯，写错字赶紧找修正液，哗啦哗啦一摇，全班同学都盯着你看。慢慢的，大家都改过来了，当然我们画框框打大叉的状况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或许是时代进步了，或许是老师们要求更高了，现在的孩子们都有了新式的修正带。白白块块贴贴补补，一本抄写本翻到头竟然没有哪一页是没有这狗皮膏药的！黑如蚁群的钢笔字水笔字，星星点点的白膏药，除了醒目，剩下的就只要刺眼了。按下绿色环保、商家盈利不说，单让孩子们因找不到修正带不知道作业如何继续犹如坐锅蚂蚁，这狗皮膏药毒害不浅！

    每次找不到更强理由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我OUT了，跟不上时代了？”

鱼老大

九、明天，谁给你苹果

离下班还有好一会儿工夫，来了个孩子，就是那个要我玫瑰花的男孩。他站在门外笑嘻嘻地冲我摇脑袋，我一招手，他进来了。一进门就抛给我一个问题，还一脸的神秘。

“你知道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吗？”

“切，除了土豆就是萝卜，有啥好奇怪的！难道你们今天吃的是土豆模样的萝卜？”看他那么兴奋我也逗他玩笑。

“说真的呢？你快猜猜！今天中午的菜可好了！”他把“可好”两个字拉得长长的。

在他的怂恿下我开始朝着“菜可好了”的方向努力并大胆地猜测。

“煎鸭蛋”

“错了！”

“炒肉片”

“NO！”

“蒸螃蟹”

“不对！”

“炸鱼排”

“还是错！”

我把他之前告诉过我的他家里的好吃的菜都说了一遍，仍未命中。

“那你直接告诉我呗！”

“哈哈，是一块大排！很大一块呢！”他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很大到底有多大。食指对食指大拇指对大拇指——一个小小的椭圆形。

“哇，真的吗！一定很好吃吧！”

“嗯，那是当然啦！我们上次吃是上学期了呢！”

“哦，那你们今天还有什么菜呀？”

“还有一些蔬菜，不过饭啊什么的都凉了。”

“你们没让学校老师帮你热一下？”

“没有地方可以热。再说了，老师都去吃饭了呢！”

“那你够吃吗？”

……孩子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神采，轻轻摇了摇脑袋。

“你们那么笨啊！不够吃不知道去加饭！”

“老师说加饭要加钱的呢？”我说得有点急了，可孩子比我更急。

“那你们的菜都吃完了吗？”

“没有，后来倒掉了。”孩子说着又低下了头。

“很咸吗？”我弯下身低声地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地点了点头。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肩。

“看，他们送我个大苹果，你帮我呗！”我拿起桌子上我刚刚洗了的苹果递到他手里，“你总不希望我又变胖找不到对象吧，哈哈！”

这下孩子笑了，眼睛里满是笑意，咬着苹果高兴地走了。

其实，我知道老师们的饭菜和他们的不一样；我听孩子们抱怨学校的饭菜太难吃，也总听老师们抱怨学生不珍惜粮食，爱倒剩菜剩饭，冬天吃零食屡禁不止。我见同事大姐像摆钟一样到点就第一个冲下楼买好热腾腾的快餐给两条街外的孩子送去。下雨也好，刮风也好，不敢喊半个“苦”字。每次送饭回来，大姐总是感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不敢亏了他。”

鱼老大

十、我懂得了

    没有孩子是不喜欢故事的，而现在的孩子更是泡在故事里长大的。童话、神话、科幻，数不胜数。我这两周的主题是童话故事，我对他们会编出精彩有趣的故事深信不疑。

    我准备了一些孩子们喜欢的动物照片。课上发言踊跃、气氛热烈。我只开了个头，他们就积极地往下继续，领着我进入一个个奇妙有趣的故事里。口头作文的时间还没结束，就有孩子催着我快发本子让他们写故事。心下暗喜，这次我又该“大丰收”了。

    半小时后，故事收上来了，我并不是想象中的“丰收”。故事的主角、情节均与课上发言相似，只是每个故事的结尾都有这么一小段总结：“通过这个故事我懂得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这个故事教育了我……”。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我很纳闷，课上发言的时候，未见此现象，一到书面作文的时候怎都变这样了？他们都是读着童话故事长大的，不论是《白雪公主》还是《丑小鸭》，也不管是《安徒生童话》还是《格林童话》，哪一篇也没有这样的硬邦邦木呆呆的故事结尾啊！读经典童话故事也好，看其他文学作品也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理解，文章告诉人们的启示读者自己会慢慢体会。那他们这样的结尾又是在哪里模仿来的呢？实在是想不通！

    转过天，又是一周的习作课。我问：“为什么你们在故事结尾都要写上这个故事‘告诉’了什么，‘教育’了什么，‘懂得’了什么？”

    小A同学跳起来：“我们老师说了，在故事的结尾一定要写上这个故事给人的启示。要不然要扣分的！”

    小A才说完，底下几个孩子随声附和着，“是的呢！我们老师也这么说的！”

    “你们老师有这么要求的同学请举手！”

    “哗啦！”小手林立，一个不落。

    “OK，放下吧！现在我们来个小约定：以后交给学校老师的就按你们老师的要求，最后一段写上启示；交给我的，你们可以‘偷懒’不用写！好不好？”

    “好！”

    我收回对他们结尾死板、死搬硬套的评语。除此，我还能做什么？！

鱼老大

十一、草莓成熟时

    我的电脑桌面上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存的都是些平常浏览网页时看到的漂亮图片，人物景物动物植物，杂七杂八。

    课间休息的时候，几个孩子围拢来要看我电脑里的图片，索性打开投影投在了大幕上。幻灯片一张张跳动，孩子们仰着脸在底下“哇哇”声连片。当跳到一张草莓图片的时候，我插了一句：“你们知道草莓是什么时候成熟的吗？”

    “冬天——”三五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眼睛又齐刷刷地盯在了大幕上。

    冬天？草莓是冬天成熟的吗？难道是我在北方呆的时间长了，忘记南方草莓什么时候成熟了？我有点懵了。换做其他的水果，我或许不会留意，独这草莓我印象深刻。小时候，舅舅在水渠边的那小块地上种了草莓，我和大哥没少在那边上巡逻。哪一棵上长了几个果子，都逃不过我俩的监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见它绿泛红了，踮着脚尖踩进秧蔓丛里，但下身子摸了又摸，幻想这舅舅什么时候能看到它，摘下来给我们吃才好。我记得我和大哥吃草莓的时候是春天，天刚刚开始转暖和的时候，难道是我记错了？上网一查，答案很快出来了，在南方草莓一般在4、5月份的时候自然成熟。

    原本是春季成熟的水果，现在都已经纷纷上市了。其实，我原来想在“纷纷上市”前面加上“抢占先机”一词，可一想，不妥。虽然从春季提到了初冬，但是超市、水果店乃至马路摊随处读有它的身影，何来“抢占”“先机”之说？要是再往前提，抢到秋季里来，或许我会考虑用上它。

    这让我想起讲“找秋天”这一主题时，孩子们在习作里写“秋天来了，果园里的果子都成熟了”，接着便是一长串所有水果店能看到的水果统统打包搬了上来。我问他们，你们去过果园吗，这些水果都是果园里看到的？一个孩子站起来分辨：“你说写文章的第一要素是符合生活常理，我就让我妈带我去批发市场看啦！我把看到的都写上去啦！”我噎住了。

    如果批发市场看到的我可以解释成放在了冷库里，那么冬天的草莓我是不是该解释成科技进步了？理解成科技发展给人们生活带来的“便利”？弱弱的比如一下，番茄是冬天成熟的，黄瓜是开绿花的。再往远了，我该怎么给他们解释？今天解释这个，明天解释那个，他们每天接触到的形形色色解释得过来吗？我不敢再往远处想。

    自然界的万物都有其生长繁衍的规律，逆规律而行，除了“古时候”的揠苗助长你应该还听说过不少吧？科技进步了，曾经鲜有一见的“变态”成了现在普通平常的“常态”，好吧，社会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西瓜就是方的！

鱼老大

打破自然的定律，可以解释成一个字“乱”。
乱象丛生，不羞，不休，不修

鱼老大

十二、

和你一起长大

    中午，和一个五年级的小姑娘一起吃饭。闲聊中她说起舅舅家的哥哥要去美国读书。我便问了句：“他几岁了？”

    “十二岁，比我大一岁！”她停了勺子，那表情认真而严肃，好像她要经历一次艰难的抉择。

    “就是暑假里和你一起学游泳的哥哥？”

    “嗯。”小姑娘紧闭着嘴，两只眼睛盯着碗，从喉咙底轻轻地应了声，又舀了一勺饭送进嘴里。

    “那就没人和你一起上学、一起玩了。”我心里笑小姑娘家家的也有这样细腻的心事，顺口一说，哪知道她的表现让我吃惊。那一口饭还含在嘴里，宝贝的眼泪珠儿已经挂在了腮边。

    “别哭！别哭！”我一看情形不对忙去抽纸巾，只一小会儿，她脸上已是泪痕阑干了。大颗的眼泪直往碗里掉。哄了好一阵才止住，她的两只眼睛却是血红了。哽咽了半天，说了句，“再没人陪我玩了。”说着闪亮的眼泪又跳上了睫毛。

    她嘴里的哥哥比她大一岁，和她在同一所学校。每天兄妹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休息日一起做作业，假期一起玩耍。打小一起长大，虽是表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在孩子心里，她不分亲疏，谁与她亲对她好，她就和谁亲对谁好。

    现在的家庭，一家只有一个孩子，分不清也不用分亲的表的堂的。他们内心的孤独是他们的父母辈所无法体会过的。他们或许有许多令人羡慕的玩具，却不知与姊妹们分享的快乐；或许有最新最流行的电脑游戏，却不知与姊妹们作业、嬉戏的愉悦；或许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两代人全部的疼爱和关心，却不知当哥哥姐姐对弟弟妹妹的疼爱、当弟弟妹妹对哥哥姐姐的关心。

    你想想，你自己姊妹几人？你有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吗？再把同样的问题套在你的孩子身上，设身处地地为他/她想想！他/她该有一颗多强大的内心啊！

    小时候每当妹妹和我抢苹果的时候，我总是生爸妈的气：“为什么要生妹妹！”父亲说：“好有个人和你一起长大！”感谢我的父母，我有至亲至信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