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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老大

30、拎馒头的小伙子

站在路口，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正在建设中的工地。橘红色的大吊臂正在休息，工地暂时安静了。我在等对面的红灯，这个路口人不多，红灯的时间却比较长。一会儿，前面多了一个等红灯的年轻小伙子。一双黑色的破球鞋，一条灰色的牛仔裤，一件深蓝色翻着红色领子的上衣。通身上下的衣服裤子鞋子上落满了泥巴点。大点小点，叠着摞着，挨挨挤挤。他的头发有点脏有点长，大概是刚刚用手挠过头，寸把长的头发像枯了的松针乱糟糟地扎煞着。他的牛仔裤有点肥，屁股上的两个口袋也是出奇得大，直垂到了膝盖窝。风一吹，塑料袋在哗啦啦地响，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大包馒头。隔着透明的无色塑料袋，目测有个四十来个馒头。塑料袋里的馒头被码放得整整齐齐，齐着袋口扎住了。等红灯的时间有点长了，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着手里的这袋子馒头。跳了，绿灯。小伙子回头看了看路口正在拐弯的车，迈步往前走。我看见一张粉嫩青涩的脸。

鱼老大

31、电梯间里的春天

        电梯来了。我第一个迈进来，站在了按键的这个角落，腾出一只手按住了开门键。
        等在外面的人陆续进来了。红蓝黑绿白，三五七八九。数字键上方的示屏闪烁着电梯运行的楼层。三层，下去两个又上来一个。我仰着头漫无目的地盯着显示屏，忽然，擦着眼睛框边缘出现了一痕绿色。扭过头定睛一看，一小截翠色的树枝搭在紧急电话上。这是一截大约十来公分长的新发的灌木枝。嫩绿嫩绿的枝温柔地趴在了电话机子上，嫩绿嫩绿的叶嘀嗒着春天的翠意舒展着。那叶子薄如蝉翼，借着电梯里淡淡的灯光竟也能显出叶片后面的广告字来。它们像一群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探着头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张望着电梯里进出的人们。心下一暖，嗨，亲爱的，你们好吗？